美国空军（USAF）的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JTAC）帮助美军扭转了反游记战的局势。在阿富汗霍斯特省的一次徒步巡逻中，“公爵”特遣队的士兵们鱼贯而出，荷枪实弹。这次巡逻所

 美国空军（USAF）的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JTAC）帮助美军扭转了反游记战的局势。

在阿富汗霍斯特省的一次徒步巡逻中，“公爵”特遣队的士兵们鱼贯而出，荷枪实弹。这次巡逻所要穿越的地形非常壮美，崇山峻岭中散布着刚翻耕过的土地和砖垒的村庄。山羊粪便和干草（当地部落用这种混合柴火来做饭）燃烧冒出的炊烟飘荡在天空中。

　　阿富汗的霍斯特省与巴基斯坦接壤，以山脉为界，这里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之一。从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市（哈卡尼武装分子的老巢，该组织是塔利班旗下最残酷无情的叛乱组织）步行到这里只需要半天。

　　自从去年夏天以来，哈卡尼武装分子向这一地区派遣了“死亡小队”，至少在霍斯特省制造了35次袭击和公开处决。受害者包括政府官员、部落首领，以及与美国或阿富汗军队合作的村民。最近，从俘获的叛乱分子手中缴获的一段视频显示，十具尸体被扔在路边。

　　这一地区属于北约东部地区司令部管辖，简易爆炸装置（IED）袭击一直是最频繁的。但是由于美国军队通过巡逻从当地居民那里得到了情报，70%的IED在爆炸之前就被美军拆除了。

　　当巡逻队接近一个砖垒的村庄并准备进入肮脏杂乱的街道时，第1步兵师第6野战炮兵团1营的炮兵指挥官卢克•哈得斯佩斯上尉向队伍中的一个人喊话。

　　“喂，我要你紧跟着我”，哈得斯佩斯告诉美国空军资深士官布莱恩•瓦尔特斯（他具备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资质）。

图1：在阿富汗霍斯特省的一次徒步巡逻中，美国陆军卢克•哈得斯佩斯上尉正在与美国空军资深士官布莱恩•瓦尔特斯（戴JTAC袖标者）。哈得斯佩斯说空军JTAC所带来的情报、监视和侦察（ISR）能力是获得地面作战胜利的关键。

　　瓦尔特斯穿标准迷彩服，拿一把M4步枪，与队伍中的其他士兵没什么不同。但是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瓦尔特斯携带了不同的装备——包括一台多波段 无线电，内置激光指示器的双筒望远镜，用于数字化协调近地支援的“可穿戴式电脑”，一部手持GPS接收器，一个远程操纵视频增强接收器（简称Rover， 可以将飞机上采集的全动态视频传输给地面部队）。

　　哈得斯佩斯要求空军JTAC靠近他只有一个原因：瓦尔特斯是他请求空中或太空支援的直接通道，而在几年前，这种支援只有一级司令部才能得到。如 果感觉自己面临着威胁，瓦尔特斯可以呼叫一架B-1轰炸机在5000英尺的高度进行一次飞越——这种恐吓战术在阿富汗早期任务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瓦尔特斯还可以从头上飞过的MQ-1“捕食者”无人机那里下载全动态视频，这可以让陆军指挥官清楚地看到村子周围过来的人。

　　如果巡逻队遇到袭击，瓦尔特斯可以指引近地支援，协调各种飞机，如陆军的武装直升机和空军的F-16和F-15，甚至可以按照地面上的情况挑选最适合投掷的武器，以及制定交战规则。空军JTAC所具有的这些能力使他们非常受陆军步兵部队的欢迎。

　　“在进入战场时，没有一个地面部队指挥官会对JTAC说‘不’，因为它们完全改变了我们的作战方式，” 哈得斯佩斯解释道，“他们能呼叫来的不只是火力。他们带来的ISR能力至关重要，这也是潜在的恐吓因素。如果我要JTAC呼叫来一架直升机或飞机，那么我 就知道没人会向我开枪了，因为敌人也非常清楚我们的空中力量。这无疑是向这一区域不怀好意的人发出一个强烈信息——在骚扰我们之前，最好考虑再三。”

　　傍晚时分，巡逻队走下村子中一条狭窄的街道，哈得斯佩斯敲响了一间房子的门。通过翻译，他要求与主人谈话——一名阿富汗边境警察高级指挥官。夜幕降临，雾气笼罩山脚，哈得斯佩斯、瓦尔特斯和其他几名士兵与几个阿富汗人坐在一起，讨论这一地区塔利班采用的新战术。

　　突然有一个阿富汗人注意到了瓦尔特斯的手持GPS，当明白了这个设备的用途，这个阿富汗人要求确定一下他们所在位置的坐标。哈得斯佩斯立刻警觉起来。

　　“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哈得斯佩斯问道，之后他告诉瓦尔特斯给他错误的坐标。这对现代反叛乱战争中的技术力量来说也是一种提醒——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例如GPS坐标，可能意味着生死一线。

　　空中力量和反叛乱

　　尽管大多数人无法从陆军巡逻队中找出JTAC，但是他们的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使得空中力量和地面部队的融合达到了空前水平，并从根本上改变了美国军方执行反叛乱（COIN）作战的方式。

　　尽管传统经验表明阿富汗的COIN作战应当是一场步兵的战争，但是在那里区分敌人都一直是个挑战，冲突的本质要求美国空军和陆军进行密切协同。所以在执行一些高风险任务时，如果没有JTAC所带来的各种能力，陆军指挥官将会犹豫。

　　“过去十年的冲突造成了这些转型，美国空军为满足地面部队指挥官的需要而组织专门的力量，这是前所未有的。考虑的是他们（地面部队）的胜利标 准，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效率标准，”驻阿富汗第9空天远征特遣部队指挥官、美军驻阿富汗空中力量副指挥官陶德•D•沃尔特斯少将说，“我们增进陆军指挥官对 空天部队了解程度的主要方式就是我们的JTAC网络”。

图2：在吉尔吉斯斯坦玛纳斯轮换基地，美军驻阿富汗空中力量副指挥官陶德•D•沃尔特斯少将（右）正在与杰瑞德•爱罗斯上尉握手。沃尔特斯说JTAC增进了地面部队指挥官对空天力量的了解。

　　美国空军有600名JTAC，其中160人部署在阿富汗，沃尔特斯指出。他在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说，到2014年美国空军的JTAC总人数将达到1000。这在训练和装备上都需要很大的成本。

图3：在霍斯特省的瓦尔特斯（左）和美国空军帕特里克•哈罗尔上士（右）。目前部署在阿富汗的JTAC有160名。

　　一名JTAC要熟练掌握复杂的近地支援、ISR和步兵战术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由于对JTAC的需要非常迫切，美国空军为了保证JTAC队伍而提供了70000美元的服役津贴。

　　“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地面部队指挥官告诉我们他们需要JTAC来保证获得反叛乱战争的胜利，”沃尔特说，“所以我们为他们提供这种能力的关注程度就像激光一样”。

　　沃尔特斯指出，反叛乱作战所需的这些能力只有美国空军能够提供，而且要通过JTAC，因此这些津贴是值得的。认识到在这种冲突中地方游击队员通常是没有制服的，容易混进民众之中，这就需要“捕食者”和MQ-9“死神”这样的远程遥控无人机提供的持续监视能力。

图4：阿富汗上空的一架来自新泽西空中国民警卫队的F-16。在阿富汗执行任务时，JTAC能够呼叫F-16、F-15、陆军的武装直升机和其他空中设备进行对地支援。

　　持续监视能力对扫除路边IED来说至关重要，能够使美军抓获正在放置IED的敌人。美军必须限制附带损失和平民伤亡，以阻止叛乱分子获得民众的支持。JTAC也能帮上忙，通过呼叫精确攻击和合适的弹药达到效果。

　　“零误伤是标准，”“公爵” 特遣队的空中联络官唐•哈金斯上尉说，“我的JTAC在弹药效果方面得到了很好的训练，他们可以根据任务选择炸弹，将附带伤亡最小化。”

图5：哈得斯佩斯正在与霍斯特省的平民谈话。通过将炸弹准确地投掷到需要的地方，JTAC帮助美军赢得了当地民众的支持。

　　理解模式

　　夜间突袭和猎杀叛乱分子领导人与高价值恐怖分子是美国空军ISR平台，从遥控驾驶飞机（RPA）、MC-12“自由”涡轮螺旋桨飞机、RC-135“铆钉”联合电子侦听飞机到U-2高空侦察机。这种任务通常需要经验丰富的JTAC或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战斗控制员。

　　“ISR是这种作战模式的关键，这种努力用于跟踪坏人，确认他们确实是坏人，并了解他们的‘生存模式’”，沃尔特斯说，有必要的话JTAC就可以协调一次“最大的精度和最小的附带伤亡”的攻击。

　　多年以来，如此有效地执行此项任务所缺少的要素是全动态视频。“有了持续的‘天空之眼’，我们可以半分之百确定目标是敌人，”沃尔特斯说，它也赋予了士兵看到下一座山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地面部队指挥官非常羡慕JTAC能够获得全动态视频的原因。”

　　在霍斯特省萨莱诺前线作战基地的作战中心里，空中力量和地面部队的密切配合可以清楚显示出来。平板显示器显示实时视频内容从无人机到哈金斯（一名F-16飞行员，指挥着支援“公爵”特遣队的JTAC小组）。

　　最近，哈金斯和他的JTAC小组协调了对特遣队“刀锋行动”的空中支援，这次大规模进攻行动直指哈卡尼武装分子。

　　更高一级的北约司令部通过空军的ISR平台获得的大量情报汇集到东部地区司令部——“公爵”特遣队判断出哈卡尼武装分子准备在去年战斗正酣时将指挥部门移至阿富汗境内。

　　当哈卡尼叛乱分子的指挥官们准备穿越边境返回巴基斯坦时，“公爵”特遣队的“刀锋行动”也已经准备完毕。作战行动于10月份开始，大约动用了37000名美军、盟军和阿富汗军队。他们沿着边境封锁了叛乱分子的外逃路线，设置了检查点，并进行了逐户搜查。

　　哈金斯在萨莱诺前线作战基地说：“‘刀锋行动’是我参加过的最复杂的作战行动，因为我们在4天多的时间里进行了1000多架次的协调。”

　　“空域真的非常拥挤，”他说，“我的JTAC们充当了地面上的空中交通控制员，避免这些飞机在高度、时间和地理位置上的冲突，而士兵们却在喊叫着对目标投掷炸弹。”

　　向地面部队派遣JTAC也使得美国空军可以更快速地响应呼叫。“一名JTAC可以直接以美国空军的简语向空中的飞行员说明态势，这大大加快了决策周期，”哈金斯解释道，“JTAC通常是资深士官，而不是还没到喝酒年龄的年轻士兵。”

　　“公爵”特遣队的作战中心展示了近距离空地协调的战果。视频显示出被俘虏的哈卡尼叛乱分子的指挥官照片及其与叛乱分子们的联系。“刀锋行动”共击毙和俘虏了大约200名叛乱分子。

　　美国陆军上校克里斯蒂夫•T•托纳是“公爵”特遣队的指挥官，他说增加的情报设备与来源，以及空中与地面部队的密切配合是“刀锋行动”取得胜利 的关键因素。“哈卡尼的高级领导人准备在战斗进入尾声时穿过边境进入巴基斯坦，当他们进入我的作战区域时，‘刀锋行动’中使用的情报设备立刻将情报汇集上 来，”他在一次采访中说，“我们的灵活性使得我们充分抓住了这次机会”。

　　战术耐心

　　实际上，JTAC带来的空中与地面部队的密切配合正逐渐成为“新的常态”，它从根本上改变了美军的反游击战概念。例如，以前地面部队指挥官的直觉是要求自己的炮兵和迫击炮兵进行非直射火力支援，而现在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呼叫美国空军进行精确攻击。

　　“我上一次被部署在阿富汗的坎大哈时，我们每天都被叛乱分子袭击。在第一个月，地面部队指挥官的直觉是用迫击炮或火箭弹进行反击，”“公爵”特 遣队的一名JTAC，美国空军军士长韦斯利•布劳奇说，“我向他详细解释了呼叫精确制导炸弹的能力，他也看到了空中支援消灭叛乱分子的效果，最后我在6个 月的时间里投掷了172000磅炸弹。这给陆军兄弟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先进的ISR同样给地面部队带来了巨大效果。“在天空中拥有一只眺望的眼睛不再是空想，我们的Rover这样的全动态视频下载链已经成为现实。 战场上的每一名陆军指挥官都想有一部类似的设备”， 东部地区司令部的一名美国空军空中联络官内特•普技术军士说，“这种能力本身就使地面部队的态势感知能力提高了十几倍，而且它有助于拯救美国士兵的生命。 哪个地面部队指挥官不想要这种力量倍增器呢？”

　　根据之前在阿富汗的部署，大量的JTAC已经认识到这种以情报为导向的、有目标的作战行动的深度变革已经成为常态。

　　“我来阿富汗已经十年了，在我第一次部署到这里时，我不得不没有目的地在这个没有进行地图测绘的国家里乱跑，”普说，“现在很高兴看到我们的作战行动已经越来越以任务为导向、有目的和集中化。”

　　史蒂芬•坦布罗上士是“公爵”特遣队的另一位JTAC，这是他第五次部署到阿富汗。“以前我们的地面作战是非常线性的，我们几乎只能靠蛮力夺取 整个地区”他说，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免平民伤亡，思维已经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的每一次任务都进过精心策划，并注重对某个团体或个人的跟踪。这需要战术耐 心。”

　　当配备了JTAC的作战单位与敌人进行交战时，他说指挥官的本能不再是冒着较大的风险围歼敌人。“相反，标准做法是以火力压制住敌人，再呼叫空 中力量消灭他们，这非常有效”， 坦布罗说，“如果某些天的大规模作战没有JTAC来协调近地支援，陆军也会耐心等待一位JTAC的到来。”

　　随着阿富汗战争逐渐平息，2014年所有的作战任务都将交给阿富汗安全部队。这个机会要抓住，从十年反游击战争中学到的惨烈经验也将被制度化。 沃尔特斯说，“我们的空军人员、士兵、水手和海军陆战队员在这次战争中并肩作战，并且明白了当他们相互合作时，作战将更有效率，”“随着技术的进步，这使 得他们成为我所见过的最好的部队。这真是个游戏规则改变者。”

　　现在的军方“愿意停下来等一毫秒以获得最锋利的箭，而不是随手抓起最趁手的，”沃尔特斯说。当阿富汗的作战行动进入尾声之时，美国空军和陆军试图强化这种使得联合空地一体战更新换代的作战人员，而不会将综合技能置于一边。知远/苏霍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