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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俄罗斯:全球最大规模军事模拟比赛体验(下)装甲昼夜

运兵卡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疯狂蹦跳着,车斗里的我叫苦不迭,暗自后悔没有坐下来,晃动幅度之大让我感觉自己几乎要飞出去。车蹦蹦跳跳到达了前线指挥部,车刚一停下,领队明哥就开

上篇:征战俄罗斯:全球最大规模军事模拟比赛体验(上)俄罗斯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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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兵卡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疯狂蹦跳着,车斗里的我叫苦不迭,暗自后悔没有坐下来,晃动幅度之大让我感觉自己几乎要飞出去。

车蹦蹦跳跳到达了前线指挥部,车刚一停下,领队明哥就开始吼:“全体下车!”

车斗的帘子被打开,阳光穿过人群照射到眼睛里。顾不上恢复视力,我把HK416C插到背包里,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车斗有一人高,着地之后震得脚生疼,地面上厚厚的浮土被一双又一双脚踩得飞起来,所有人都笼罩在尘土之中,这时候指挥官走上前来用俄语开始给我们下达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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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队翻译娜塔莎随后将任务传达给我们,我们的任务是负责防守沿河阵地,黄蓝两方目前的态势是隔着一块开阔地,在两边的树林中对峙着,我被分配给左翼的奶哥指挥,然后再分配到前出小组的伯爵那里,领到任务后我拿着地图看了看,才发现这战场真是大到没边,我们拉开的整个战线在地图上连一格都没铺满。

大家开始向目标地进发,端着枪在树林中慢慢行进,迷迷糊糊可以看到对面的战线,人影晃动,他们也躲在林线以内,双方都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顶着枪林弹雨冲过长达一百五十米的开阔地。

这次幸运或者倒霉地,我被分派到了先导小组,总而言之就是跑到战线最前端,执行侦察任务(AFO),会是第一批交火的,也没准是第一批阵亡的。

我和队友小明,汤姆,伯爵几个人慢慢在地上匍匐前进,慢慢爬到了林线边缘,地面上其实有不少壕沟,但只是名义上的壕沟,叫排水渠其实更恰当点,里面散布着树枝枯叶,只有躺平的时候才能确保没有身体部位暴露在外面。到了林线边缘后,看了一圈,发现观察视野非常好,因为周边光秃秃的,敌军也肯定能看见我们,双方都处在射程外。我拿出单筒望远镜向对面阵线看了看,对面的侦察小队也出现在视野里了,那说明对面正在酝酿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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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望远镜放回副包里之后,我扭着身子躲到排水渠里,把头盔和降噪耳机摘下来放进背包,翻出准备好的奔尼帽和挂耳耳机戴上。旁边的小明手持HK416D跪在壕沟里,全神贯注地瞄准着对面,我对他打了个呼哨,指了下前出的队友们:“咱们四个人现在的位置太暴露了,待会黄方进攻的时候屁用都不顶,退回林线观察吧。”他点点头。

我又打手势对后面的小组指挥伯爵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匍匐着往后爬。

这时候一声裹挟天地的巨响传过来,我感觉地面一震,立刻抓紧两步跳到散兵坑里,回头一瞧——

对面在自行火炮给出的信号下发起了总攻,打头的一辆悍马架着机枪从林线中一跃而出,在地面上打了个急刹,然后调头杀过来,后面是步兵跟随抵近。那个机枪手打出了一长串几乎听不出间隔的点射,我面前的树叶被打得飞起来,那些细小的树枝在弹雨中震颤着,一边吃惊于对面居然能打这么远,一边庆幸在总攻前就跳进散兵坑,不然现在留在上面肯定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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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往后退是不行了,弹幕太密集。我笔直躺在散兵坑里,打开随身电台问还没撤回来的小明情况如何,但没有联系上他。于是伸出头看了下,发现悍马车已经开到很近的地方了,小明趴在一段树干后面,连连开枪,但随即被机枪压制住。对面的迫击炮也开始运作起来,一连串的骚操作堪称惊艳,虽然因为距离太远,一发都没有打中。

就在这时,机会来了,悍马司机开得太兴起,忘了和步兵配合,直接加速前进了,后面的步兵没想到司机居然加速了,一下子愣住,错过了撒腿追上去的时机,我探头打出一串长点射,打掉了三四个伴随步兵,随后又缩回了散兵坑,准备转移阵地之后再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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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以为接下来是我要打游击然后消灭对方先遣队?拜托,我又不是史泰龙。

战场上的形势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狗血,战场上的狗血你想象不到!

一发迫击炮弹从天而降,前面跑得欢的悍马被迫击炮打得停下来,机枪手把脑袋探出机枪塔,看了看炮弹落点,对驾驶员喊了两句,就扯出血条撤了,后面的步兵失去了掩护,暴露在开阔地上,随即被消灭。

我那个激动啊,恨不得化身李云龙跳着脚地喊——柱子你他娘的好样儿的,一炮就干掉了坂田!

然而事后发现这是个乌龙,那次我们左翼并没有配发迫击炮,他们的悍马车因为跑太前,几乎到了我们的阵线上,也没有通知后面的炮兵停火,然后就被黄方自己的迫击炮给炸掉了,也就是说对方炮兵遏制了对方自己的第一波攻势。

但那时候我们还是以为自己有迫击炮支援的。

所以我们的气场立刻有了两米八,宛如喝了印度神油般神清气爽,随之乘胜追击,开始对对方阵地实施反冲击,我方中路的BTR装甲车一马当先,引着一队步兵冲上去。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跳进我们的散兵坑,背上背着一捆中国国旗!我激动了,这是中国在俄留学生!但是还没来得及怎么搭话,我方总攻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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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毛子小哥)

以为接下来的剧情是我们反推了?并没有,对面的炮兵一视同仁,把我方的装甲车也打爆了,我眼睁睁看着炮弹砸进人群,然后装甲车和伴随步兵被一波收走。

然后大家就很尴尬地僵持在那里,然后讪讪地扯出血条各自回家继续僵持。

但僵持没有持续很久,随后上面下达命令让我们去突击最左边的敌军阵线,随后分队碰了个头,分队指挥官奶哥带着四个有重火力的队员原地驻守,防止对方反扑,其他人由伯爵接手指挥,继续前进。

事后据扛着火箭筒驻守原地的王哥说,他抱着火箭筒在原地睡了两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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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抱着火箭筒睡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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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环境还是很好的)

随后我开始了二次战役,就是丛林清剿,说实话这段感觉挺越战的,走在最前面的是队里的狙击手肖楚老哥,他抱着一支MK14往前走,第二位是一个俄罗斯的朋友,第三位是北京野小子战队的一位队友,第四位就是我了。

然后突然弹雨横飞,肖楚老哥不愧常年健身,反应快,一屁股坐下去顺势闪进路边开始开枪反制,第二位的毛子小哥则比较倒霉,被打中好多发,当场阵亡,野小子的战友大喊接敌,同时开枪压制,我跳到对面的水沟准备提供侧面的火力支援,但尼玛又是一长串子弹打过来,又是原地卧倒躲避子弹。

我转头大喊我们的精确射手呢?肖楚老哥转过身:“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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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老哥)

这时队友开始对着树林里扔手雷,我大喊给我一个,这里是他的死角!然后汤姆扔了一个手雷给我,我接到手雷,那是一个心潮澎湃,妈的人生中第一次投手雷,我跪在地上,拉开拉环,奋力一扔,走你!当然,我并没有主角光环,那个手雷扔偏了,有多偏呢?偏到姥姥家去了,连树林的边缘都没挨到,正在疯狂扫射的队友都不由得停下来感叹下这颗手雷扔得真他妈偏。

随后又是一阵漫长的对射,我们终于在减员快四分之一的情况下打掉了对面树林里的敌人,没办法,攻方嘛。

随后我们踩着沼泽前进,我因为刚才那个手雷扔偏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主动承担了探路者的活计(当然也是因为我是个翻译,走最前面方便问路),然后就又走到了沼泽地的边缘,黄蓝双方再次隔着马路开始对射,对射的时间那真叫一个鸡儿漫长。连续射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我有些忍不住了,对伯爵说要不侧面去打探一下吧,然后我和退伍兵出身且浑身肌肉纵横的人民教师小明一起出发去当侦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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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张照片,大家就可以看出来浑身肌肉所言非虚了)

两个人整整走了一公里才到了中间的检查点,拐过检查点时发现一群俄国人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凉水,我俩舔舔嘴唇,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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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点往左转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公里,终于来到了隔开战场的那条公路,我跳过排水渠,从路基下面探出脑袋,看了遍,感觉应该没有人,就把枪架在路面上,掩护小明跑了过去。小明抱着枪百米冲刺到对面,翻下路基,跪地举枪开始掩护我。我往左边看了看,确定刚才的行动没有引起敌军注意,也立刻从地基下面翻过去。


现场气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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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帮小明打广告:当过兵的人民教师,资产优裕,旗下产业若干,身高183,美队身材,89年生人,未婚,长得几乎和我一样帅)

就在这时,弹匣掉在了地上,在开阔地马路上冲刺的时候,弹匣掉在了地上!

但我没有停下来捡,而是直接飞起一脚,把地上的弹匣踢到了路基下面,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对面。

一落地我就捡起弹匣继续插枪上,然后用电台通知队友我们已经渗透进了敌军阵线,并且将继续往前推进,摸清敌军部署。然后两个人继续端着枪一前一后地进行搜索,因为我们已经到达了敌军的大后方,所以估计对方不会料到我们是侦察兵,所以没有很夸张地举枪前进,那样容易被看穿,而是装作过路人一样慢慢往前走。路上还探讨了一下待会改怎么袭击黄方。

然后就是瞬间弹雨横飞,我们被袭击了,我和小明双双阵亡,那时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我们是朝左行进,按理说黄方不可能看到我们右臂的蓝色标志,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蓝军的?

不过接下来我就觉得这个结果很合理了,黄方的俄罗斯小伙儿抓着AK从散兵坑里探出头,热情地打着招呼:“中国来的啊?”听到这句正到不能再正的中文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他接着自我介绍:“我是大使馆的,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然后就是漫长地走回复活点的路程,一边走一边感叹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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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复活点之后开始疯狂喝水,实在是太渴了,以往的活动经验都是城区CQB,节奏极快,差不多一刻钟就能坐在场下摇扇子了,这次来一口气打了三个半小时,一边提心吊胆担心被人打,一边眼睛瞪得溜圆扫视着丛林里的敌人,体力消耗实在不可相提并论。半小时后一声炮响,这是进攻再起的信号,我们这些阵亡人员该诈尸了。

我紧赶两步追上刚才遇到的那个中国人,热络地说好巧啊,他也转过头跟我握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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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步两步走上运兵卡车,走在前面的我挑了个长凳坐下,走在后头的余姓本家森哥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汽车发动了,车斗里的人摇得东倒西歪,森哥差点给震到躺平,我对他大喊:“快抱住我的腿!”

然后森哥就抱住了我的腿,感叹道: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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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卡车之后,我们被集结到一起,毛子指挥官大步流星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负责进攻左路。

我转过头把消息转达给队友们,然后继续出发,慢慢接近了一个民房,那里硝烟弥漫,战场上的枪声和榴弹发射的声音此起彼伏,阳光穿透云层,非常有战场上的肃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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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一定要直捣黄龙!我捏紧了拳头这么想到。

我们静静抵近到房屋拐角处,然后听见前方枪声大作(其实就是BB枪的咻咻声),对方正在一个岔路的尽头对着我们阵地开枪,不知道为啥岔路上堆了几块楼板,几名队友躲在楼板后面动弹不得。

一个照面就发现对面火力强到爆炸,苍蝇都飞不进去。子弹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残影飞过来,我总觉得这帮毛子一定把枪给改装了,射速怕是直逼希特勒电锯。

然后我就死了,没露头没冲锋,出发前坐在散兵坑里被流弹打死的,出场时间一分三十秒。

你看,我身为本文主角,却没有使用主角光环,多么的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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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击毙的我则需要自行返回出发点。

半小时后一声炮响,我又诈尸了。

这次在营地边上遇到了之前那个中国留学生,终于能说上几句话了,以下内容应当事人要求进行马赛克化处理

他:“苏卡XXXXXXXXXXXX”

我:“XXXXXXXXXX”

他:“XXXXXXXX”

我:“哦,XXXXXXXX”

他:“嗯,XXXXXXXXXXXXXXX”

我:“那XXXXXXXXXXXX”

他:“肯定啊,XXXXXXXXXXXXXX”

我:“好,那XXXXXXXXXX”

他:“嗯嗯,XXXXXXXXXXX”

我:“咱们该上场了”

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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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搭乘装甲车进行突击)

然后我们一起跨过沼泽和丛林,上场五分钟就看见一个毛子坐在装甲车顶上,他操着一门迫击炮疯狂轰击对方阵地,对方也在用迫击炮疯狂轰击我们,双方就这样在步枪的射程之外互相扇着嘴巴子,看得我们好心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起进攻,遂三五成群躲在装甲车后面谈天,反正在对方迫击炮射程之外。

但世界上是有意外的。

我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为了避开剧烈的炮声,就走到了水池边,顺便准备排个水,刚拉开大门拉链,一个人就从平静的池水里站起来,手里还拿着枪。我被吓得不轻,因为这人是友军,只是实在想不通为啥要在这个远离战线的地方蹲水里憋气。

我把拉链拉上,和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准备转头回去。

这时看见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发迫击炮弹拖着尾烟从天而降,正砸在人群中央,那个中国留学生反应很快,立刻反身准备逃走,但迫击炮弹还是爆炸了。方圆五米(还是三米来着)内的几个人全部殒命。战争中有时候离群弹比打精度的炮弹还好使啊。

我想过去问问他咋样,他摘下头盔,伸出几根手指头摇了摇,说你不在杀伤范围内,继续往前吧。

这下子悲壮的气氛就起来了,我觉得不能辜负这位倒在冲锋道路上的战友的嘱托,于是拉上战友汤姆老哥一起去进攻对方阵地。

我们跳进一个散兵坑,打头的那个毛子如同拎着宣花板斧砍直娘贼的李逵一般兴奋,一边端着AK扫射一边喊着苏卡啥啥啥的,我觉得这位苏卡一定是位很重要的人,可能是俄罗斯关二爷,不然不会被这么多人在战斗的时候念叨着(手动狗头)。

我打手势问他敌人在什么位置,他在散兵坑的边缘使劲向我招手让我爬过去,然后我就爬到他身边,刚准备说话,我脑袋上就中了一发子弹。

这是整场比赛中最让我吃惊的一发子弹,我完全没有露头,子弹是从后面打过来的,而且力道很小,明显是流弹。

我转头想看看是哪位苏卡战友打的我,但发现背后一堆人正在开全自动,遂作罢。

因为比赛中友军火力也算伤亡,我出局。

这时候正好汤姆的枪坏了,我把三个压满的弹匣和HK416C留给他,端着他的M4慢慢往复活点晃悠回去。

4月27日作战任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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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差不多九点半到达场地,十点开始入场。

入场前,我对身边的战友大欢欢说:这恐怕是我们在俄罗斯的最后一战了。

还是老样子,伯爵带队去执行进攻任务,结果几轮作战下来,剩下的就五个人了。

我们一路向北,终于走到了双方对战的边界,黄蓝方再次隔着一条马路对射。我把枪放在地上,趴在一个土堆后面,探头看看远处(放在副包里的望远镜被我坐弯了),探头对背后的阳哥说:啥都看不清。

注意,本文第一动作戏男主阳哥上线,他的表现堪称真人版约翰·威克,接下来一把SR25K力克一众毛熊。

根据行动计划,我们部署在敌军与我军对峙的边界线上,支援在前面苦战的友军,如果必要的话就进行渗透,在此期间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注意看好队友注意不到的死角,防止毛子冲出来捅你屁眼。任何时候,我们都得密切注意丛林中潜伏着的毛子,等待机会绕过他们的封锁线,到达敌后给大部队提供侦察信息。由于他们的枪械和装备都是经过长时间调校过的,而且对当地地形了若指掌,这次任务十分艰巨。

在我方阵地做完简报之后,伯爵拿着他的AK,平静地对大家说:"就这么定了,大家做好准备。"剩下的四个人点点头,随后开始收拾装备准备离开我方阵地。当我弯下腰调整背包和通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感到一阵不安,疑虑重重,刚才我和大欢欢说的话“这恐怕是我们在俄罗斯的最后一战了”,这种随口而出的晦气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已经看过地图,地图很清楚,但目前指挥部和一线的沟通并不顺畅,指挥部并没有告诉我们目前敌军的方位,我们也没有关于目标区域内植被状况的详细情报——当然,这也就是我们侦察兵存在的理由。

不过在莫斯科郊外地带,在这个无数纳粹被冻成路标的地方,在红军侦察队和德国人周旋的地方,肯定不是那种轻松愉快的地形。这里纬度很高,植被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缓慢,枯枝在树林中经年不腐,一脚踩下去,枯枝断裂的声音可能会传很远。这对三流恐怖片的爱好者来说是个提神醒脑的场地,而对于我们而言却意味着一场噩梦。

我把战术背心胸口的折叠手机包放平,举起手腕上绑着的GPS测定方位,用手机看着前方阵地的卫星图像,概略算了一下,我们要侦察的敌方阵线长达1.2公里,但我们不知道敌军到底如何布置,也不知道当我们进入目标区域并获得更准确的情报后,大部队能不能及时进攻,把已经深入敌后的我们捞出来。

卫星图像可以显示出整个场地的布局,但照片上几乎看不到面前这片丛林里的环境情况。我在手机上测定了战线左右两侧的坐标,还挑选了一些距离我方阵地十分近的突出部,虽然我们在进入目标区域时会从敌方阵地最右侧进行突入,不需要横穿战场,但如果暴露了,就可以利用这些突出部强行突围,返回我方阵地。

其实当时在出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暴露了,我们该如何避免被纠缠上,全身而退?

阳哥正坐在地上调校他的瞄准镜,我拎着头盔在他身边蹲下,他抬头对我笑笑,说这次托运的时候瞄准镜被磕坏了,得歪着脑袋才能有完整的视场。然而就是这种器材,他还在后面力战群熊。

终于,我们出发了。

对面的树林里一片昏暗,我走过一片烧焦的草地,看着对面的阵地。在确定我们已经到达了敌军防线的最末端之后,我打手势示意后面的伯爵前面没有敌情,可以通过。

对面一片静谧,装甲车的发动机在远处发出巨大的呼啸声。到目前为止,没人冲我们开枪。

没有人说话,大欢欢第一个出发,冲过了马路,据枪掩护,然后伸出右手大拇指示意可以通过;我紧随其后,然后是伯爵和其他两位队友。我们快速通过了那个双车道。

我们一到达对面阵地就以十米的间距四散展开。树林里寒气逼人,一片静谧,连鸟叫声都没有。我们不知道暗处是否有敌军在监视我们,有可能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有可能我们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射程之内,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在原地隐蔽了三分钟,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树林里没有任何声音。这里不仅是安静,而是超越"安静"概念的寂静,就仿佛置身于外太空一般。我们现在连队友都看不见了,我想想刚才在出发时和那个中国留学生的对话,后悔没有带信号弹来呼应友军。

三分钟过去了。我的左侧是一片开阔地,右侧是一片巨大浓密的树林,周围则是一片低矮的树木和茂密的植物。

这个地方让人神经异常紧张,因为任何人都可以从容地蹲在草丛里。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敌人。七十七年前,那些前纳粹就是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被苏联红军分割包围的,我猜他们在被杀之前一定也有我们现在的这种感觉。

我们站起身,我走到大欢欢那里,示意我们俩来做尖兵,然后转头向后面的战友挥挥手,我打开电台与伯爵取得联系,并向其发送了简短的信息:"我们二人就位,准备出发。""收到。"

现在我们集合准备出发,敌军最近的火力点大约在三百米以外。我们的行进路线是事先计划好的,先沿着林线后方约三十米直行,顺着水沟向左一个急转弯之后再继续行进。行进方向会时刻修正,我打开手机上的卫星定位,把当前位置设为出发点。

我们在丛林中交替掩护着前进,彼此距离在十米到五米之间,我们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土包,敌军阵地就在土包后面的某个地方。我们已经经过了一段无交火区域,现在我们需要继续规划一条新路线。

我看了看卫星图像,推算出我们刚刚离开出发点四百米,还得继续向西走。由于我们人数太少无法兼顾各个方向,便呈扇形散开警戒有潜在威胁的方向。

我们又往前走了大约两百米,植被越来越茂盛,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它们可以提供足够的掩护,但与此同时我们在通过林地时,不可避免的会钩挂到树枝,踩到落叶,这些声音会在寂静的树林中传得很远。我们伏下身体,匍匐着穿过浓密的灌木丛。

我们沿着路继续往前走,沿途的植被还算茂密。但突然之间,所有的担忧都变成了现实,走出树林后,我们面前是一片开阔得能打高尔夫的平地,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土包,上面长满了青草。

这里没有一簇灌木,只有满地的落叶枯枝、泥巴和大大小小的石头。林间雾霭浓重,阳光穿透进来,形成万道刀锋。

大炮的轰鸣陡然传来,前面的树叶被冲击波震得簌簌作响,我们立刻寻找掩护,躲在土包后面,这么强的声浪,射击距离应该不超过五十米。

森林里立刻恢复了寂静。

伯爵在电台里呼叫大欢欢上土坡去戒备,我和森哥在右翼的小溪边警戒,他和阳哥在后面压阵。

我和森哥慢慢匍匐到水池边。

我躲在一块一靴高的石头后面,对身边的森哥眨眨眼:“正中一个榴弹炮阵地。”

森哥转过头,说:“感觉不太好,这里还是太开阔了。”

森哥那个“了”字还没说完,对面的树林里立刻迸溅出弹雨,我因为躲在石头后面,躲过了第一波集火,近在咫尺的森哥就惨了,子弹打到他身上的声音无比清晰。

他旋即阵亡。

子弹沿着各个方向从树林中射来。阳哥在左翼不停地射击,想切断敌人向东的攻击路线。大欢欢则朝正前方猛烈开火,大声喊道:"掩护侧面!侧面!"

我把枪托缩短,抵肩打出一个长点射,但对面树林里的敌人不为所动。弹雨继续袭来,我侧身仰躺,看见地上的枯叶被打得飞起来,仿佛触电一般,整个地面都像是开了锅,它沸腾起来了!

这块石头十分之小,我根本无法长期隐蔽在后面。

妈的,肯定不止三四个人,中埋伏了!用拳头在地上使劲砸了两下,我在电台里喊:“伯爵,快接应我回去!”但现在侦察小队三面受敌,越来越多的敌人被枪声吸引过来,队友们也疲于奔命。这一刻情况很明了了,注定是无法活着离开了,三十秒内就会死。

想到这里,我随即从副包里掏出M67手雷,圆溜溜的小玩意儿,今天舍身成仁就靠你了!

我打开电台,喊:“注意注意,右翼要被突破了!我要拉手雷拼啦!为了胜利!”

伯爵在电台里也在喊:“收到收到!”

然后我挑开手雷拉环,松开保险杆,奋力把手雷扔向了对面的敌军,其实我觉得这段在记忆中是有个慢镜头和抒情的《再见警察》,但实际上整个流程都在一瞬间。

手雷刚一脱手,右小臂就被打成了筛子,我挂了。

我躺在地上拽出血条,探头看看,两个毛子也拽出了身上的血条,咦嘻嘻,这个手雷赚了,遂美滋滋地从石头后面站起来。

然后就像森哥一样被打成了筛子。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根本没有给我任何机会。我在弹雨中绝望大喊:“HIT!”

但毛子是不大懂英语的。

最终这场鞭尸以“尸体”把枪扔在地上告终,“尸体”走到场外,脱下防弹衣和作战服,在肚皮上发现了漫天星座。

"真他妈的。"尸体说道。

我慢慢走到场外,才发现这个小队是被几倍的毛子包围住,不由得直嘬牙花子,打开电台:“各位,我在这等你们一起回去吧,反正你们也要死了。”

然后在我的视角看着阳哥大战毛熊,各种跪姿卧姿站姿射击,一把精确射手打得虎虎生风,放倒了两三个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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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哥)

当然,他也死了。

然后他拎着枪出来,和我们这些“尸体”把枪架在一起。

我坐在那刷手机,过了一会,抬头看看林子里,伯爵还在还击,不由得感叹真的是老司机,能周旋这么久还没死。

这话说出来还没五秒钟,伯爵也阵亡了,我感觉自己这嘴真是开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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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指挥官伯爵)

随后我们开始整队前往复活点。

我拉开袖子看看表,距离活动结束还有15分钟,这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五个人慢慢往前走,穿过战场,走过小溪,越过壕沟,从付出无数士兵争夺的土地上走过,终于走到了战场最中央,硝烟在旷野中腾起,装甲车和坦克在其中休憩,所有的士兵都满面尘土,所有人都在沉默。阳光从云层中射出,如箭簇般伶俐,场景像一幅油画,我转过头对身边的战友说:“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景象,看一眼吧,再看一眼我们就要出发了。”

他问:“去哪儿?”

我把国旗握在手里,向地平线看过去,说:“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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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当然要放战友们的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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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是不是有人不知道我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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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战斗王》杂志上的照片,白圈里就是我,感谢战友们让我站C位。

在最后,再次感谢热血ESA公司对本次采访的支持与赞助,愿这家实力强劲的公司生意长红。感谢我的队友们的鼎力相助,在这里报名字无法说明我内心的感受,期待与你们再次并肩作战!w

此坑已填,今生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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