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日 土库曼斯坦边境以南8公里处夜晚的黑暗吞噬了西侧山脊上的最后一缕光亮。我们翻下夜视仪后继续前进，在沙尘中静静地移动着。当务之急是找块空地过夜，问题是该资

2009年11月1日 土库曼斯坦边境以南8公里处

夜晚的黑暗吞噬了西侧山脊上的最后一缕光亮。我们翻下夜视仪后继续前进，在沙尘中静静地移动着。当务之急是找块空地过夜，问题是该资源似乎在这里严重短缺。

本地卡车司机没有夜视仪，所以他们只能打开车头灯，这彻底毁了我们的低调行事的计划。橘色和黄色的暖光也影响了夜视仪的正常工作。

黑暗中大开着灯的缓缓移动的声音巨大的卡车？真是完美的目标，感觉就像所有人都不得不从这糟透了的情况中分一杯羹一样。

完全不用验算，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得到的答案很简单。我的胃翻滚得更厉害了，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在焦急地发出警报一样。突然我的一切感觉器官就像被升级了一样，我可以更敏锐地去闻、呼吸和看了。先前的疲劳一扫而空。

当我们正在以大概2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往前挪时，两发RPG拖着明亮的橘黄色尾焰呼啸着穿过了整个峡谷。它们在我们的头顶上爆炸了。

“右侧接敌！右侧接敌！”

一阵突如其来的齐射让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那声警告的余音尚未消散时，帕特的指头已经扣在扳机上了。他手中的迷你冈以4000发/每分钟的射速朝着敌军的位置喷吐着火舌。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迷你冈开火时的声音和其他武器都不一样，有点像一个正在钻木头的低音钻头。

在我身后，斯特罗姆用机枪打了一个长点射。片刻之后，杰米(我们的炮塔机枪手)手中的“干妈(MaDeuce)”.50机枪也响了起来。M240听起来有点像被拉开的巨型拉链，杰米的.50更像是贝斯，它略慢一些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

我把M240的枪托抵上肩，对准了我的防区——也就是敌人位置的反方向。在多年的反恐战争后，我们知道了敌人有时会从一边发起突袭，趁着我们忙于应对时派人从另一边包抄上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对此，我们学会了保持360度无死角警戒，即使在交火的正中间也是如此。

所以我就坐在那里，背对纷飞的子弹，看着塔利班的曳光弹在头顶交织出一张光网。少顷，一发RPG升空了。它在我的防区上空爆炸开来。

守住你的防区，等他们送上门来。

敌军仍然在对我们倾泻火力。我们又反击回去。我背后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但没我的份。我就像坐在剧院里最烂的位置上一样。我感觉自己又没用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敌军火力之下，当我看到头顶有更多的曳光弹飞过时感觉更糟了。

我不会转过去，我不会从自己的防区里移开视线。

我们的阿富汗司机彻底懵了。当交火开始时，他们都打开大灯，踩死油门，想从我们旁边开过去以避开枪火。他们的灯光左右摇晃着，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彻底废了我们的夜视仪。这种情况下道路实在是太窄了，同时我们前面的GMV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团让人绝望的混乱之中，因为自己已经被油罐车包围了。他们正在几千加仑的汽油的包围圈之中。

坐在最后的车里的乔伊在通讯频道里大喊道，“我们不能呆在这儿！必须向前推进！”

问题是我们无路可走。

“推进！推进！推进！如果任何一辆油罐车被击中的话我们就都完了！”乔伊催促着。

在一片混乱中，安迪就是冷静的化身。他向总部汇报了交火情况，然后问我，“嘿斯基，我们需要空中支援吗？”

我很快地想了想。“不，”我回答。即使我们有可用的支援，我也不能用它的传感器扫描地面状况，今晚的云层实在是太厚了。就现在来说，乔伊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只需要从杀伤区中突围出去再继续向北进发就行了。

我解释了自己的推理，安迪回答道，“对，好主意。只是确认一下。”

突然，一发RPG直直地射到了我们的GMV后面那辆油罐车的底盘下面。一团明亮的火焰过后，那车炸得腾空飞起，落地弹了几下后它翻下了悬崖。那发榴弹再高几米的话飞下去的就会是我们了。

在乔伊车上，马克的“干妈”停火了。他恼怒地试着解决卡弹的问题，但徒劳无功。

敌人仍然在坚持不懈地战斗着，即使帕特的迷你冈已经把他们用做掩体的小山堆都给打平了也如此。同时，斯特罗姆举起了他的M79并有节奏地对着那边发射起了榴弹。

“前进！”乔伊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通讯频道中。

前面，82空降师 卡车终于动了起来。我们前方的油罐车急不可耐地往前冲去，我们紧随其后，同时帕特的迷你冈仍然在咆哮着。敌军的火力减弱了。要么是我们占了上风，要么就是他们抵不住了。

交火开始四分钟后，我们脱离了杀伤区。车队沿路又开了两公里后停了下来，商量下一步怎么走。我们想要追击敌人，怀特少尉想继续前进直到抵达一个在北边几公里处的阿富汗边境警察(Afghan Border Police, ABP)的检查站，阿富汗司机们只想回家。

我们知道最优先任务：到达巴穆加。我们可不是出来猎杀恐怖分子的，虽然大家深知凭借手头上的火力我们能轻易地碾碎刚刚那群塔利班。怀特少尉最终决定前往检查站。

我们慢慢往前开着。那些阿富汗司机是那么的害怕以至于想保持队形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会突然加速，闪大灯，再一脚急刹。这些举动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混乱。最终，我们抵达了检查站。那里的边境警察们看起来和邋遢的逃兵没两样：大胡子，饱经风霜的脸庞，随意挎着的武器。当我们进入他们的防线时，他们都谨慎地打量着我们。大部分人都没穿完整的一套制服，而是手头上有啥就穿啥——蓝绿色的宽松长裤，老式的美国丛林迷彩上衣，还有一些奇怪的外国制服，包括看着像产自越战时期的中国钢盔。一些人没穿战靴，好几个居然还穿着拖鞋。

阿富汗政府把这些人置于很不好的处境之中。在无主之地随便建个哨站，偶尔补给一次，并且支援离得非常非常远以至于他们基本上自生自灭了。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和塔利班达成一些协议。敌人会大摇大摆地来到大门口，索要武器弹药，边境警察们有两个选择：战斗，然后被打垮后死在那，或者把弹药、武器提供给塔利班然后活下去。

毫不让人惊讶的是，这些检查站变成了敌人的补给点。每隔几个月，塔利班就会来敲诈勒索一番，于是边境警察们就会向联军们乞讨更多的武器弹药。补给运到后，敌人们只是简简单单地过来然后把东西拿走完事。

如果我们的纳税人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ANP总体来说是很卑鄙的。也许我们都应该对这些群体的生存现状和方式心怀同情，但事实是当地居民相比塔利班反而更痛恨ANP和ABP，因为他们不仅残忍、贪污腐败、装腔作势，还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他们频繁参与本地的毒品交易并且对战斗没有任何兴趣。阿富汗国民军的士兵对警察带有强烈的憎恨——恨意强烈到我们听说两边常常火拼。ANP一般是从他们工作的社区被招募的，但ANA的成员一般来自不同的地区。不用说，本地政策与裙带关系阻碍了ANA对国家的重建工作，所以两边的关系恶化也就不足为奇了。

车队的大部队离ABP的营地又近了些。安迪觉得我们的货车不能全挤在那里，以免塔利班决定往我们营地里发射迫击炮炮弹之类的东西。因此，我们在离检查站不远的地方设立了防线。我从车上爬下来然后走到了安迪的门旁。他伸出头来，摘下头盔，露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微笑。

“嗯，斯基，情况失控得还真挺快的，对吧？”

我摇摇头。“一群该死的懦夫。”

当我从GMV尾仓往外拽睡袋时帕特出现了。

“抽烟吗？”他问道，递过来一根香烟。

“谢了。”

我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帕特看起来筋疲力尽，眼睛瞪得大大的。

“情况本来会变得更糟糕，非常糟糕。”

我想起了那些油罐车，那些大灯。

“对。”

“我们前面的悍马…”帕特欲言又止。

“它怎么了？”

他呼出了一大口烟。“老天爷啊，我们接敌的时候那上面操作.50的居然是个女孩，她连拉动枪栓的力气都没有。”

“你在逗我？”

“没有。”

我们站在那儿，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富汗深邃的夜空。

最后，帕特说，“你能相信吗？那些82空降师的家伙居然把一个连装弹的力气都没有的女生派上了炮塔。”

“纯属乱搞，”我说。

“最后车里的一个家伙只有过去把她换下来。”

一挺.50机枪是在行进途中最强有力的武器之一，那可不是个无关紧要的失误。

我们静静地想了会儿。这支82空降师东拼西凑起来的队伍毫无战斗力可言。一个没有经验的少尉，一队从前线行动基地里随便挑出的乌合之众。我又回想起了那个缺少紧急计划、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安排的行动简报。

“明天记得擦亮双眼，斯基，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收到。”

他又抽一口后把烟灭了。“今晚上本来情况会真的很糟糕，”走回GMV时他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道。

“好好休息下，兄弟，”我在他身后大喊。

消失在黑暗中前他挥了挥手。

我独自抽完了烟，想着我们之后还会不会遇到更棘手的情况。不过眼下我脑海中只有两件事，睡觉

Level Zero Heroes——基层英雄 第三章：阿富汗的万圣节 http://www.junpin360.com/html/2017-03-25/5701.html

Level Zero Heroes——基层英雄 第二章：前往无主之地的护卫队 http://www.junpin360.com/html/2017-03-03/5642.html 

Level Zero Heroes——基层英雄  第一章：石头营，阿富汗 http://www.junpin360.com/html/2017-02-26/5631.html 

Level Zero Heroes——基层英雄 [序章] http://www.junpin360.com/html/2017-02-15/56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