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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岛战争中的SAS和SBS(下篇)

接上篇,上篇地址 马岛战争中的SAS和SBS(上篇) 五、“葡萄干布丁行动”描绘阿根廷空军掠海攻击的油画,相比阿根廷陆军,其空军的表现可圈可点“就战斗位置!就战斗位置!这不是演习!”这

接上篇—— 马岛战争中的SAS和SBS(上篇) 


五、“葡萄干布丁行动”

描绘阿根廷空军掠海攻击的油画,相比阿根廷陆军,其空军的表现可圈可点

“就战斗位置!就战斗位置!这不是演习!”这句话是“谢菲尔德”号驱逐舰的执勤官在导弹撞击前唯一来得及发出的警报。但警报还是来的太晚了。几秒钟后,阿根廷空军掠海飞行的 “超军旗”战斗机发射的“飞鱼”反舰导弹狠狠撞击了驱逐舰的右舷,击中了厨房和前引擎舱之间的位置。地狱般的浓烟和火焰迅速在船内蔓延,不久后舰长宣布弃船。

最终,这艘已经没有船员的驱逐舰于被击中的6天后,也就是5月10日,在拖曳过程中沉没,之前的导弹攻击造成了20人死亡,“飞鱼”导弹用这一新闻好好的做了一次广告。这种由法国研发制造的反舰导弹,可以通过海上、空中、地面多个平台发射。战争开始阶段,英国人就获悉阿根廷至少获得了5枚“飞鱼”反舰导弹和5架作为空中发射平台的“超军旗”战斗机。

燃烧中的“谢菲尔德”号

“谢菲尔德”号燃烧的船体验证了“飞鱼”导弹的杀伤性能,特混舰队的指挥官,海军少将伍德沃德(Woodward),以及他远在伦敦的上级,迫切的需要应对这个致命威胁的对策。

如果“谢菲尔德”号被攻击的当天,英军的“竞技神”或者“无敌”号航母中的任何一搜被击沉(当天阿根廷空军的打击目标恰恰是英军的航母),特混舰队将失去至关重要的制空权,登陆行动也将不得不取消。这也意味着一场丢人的失败近在眼前。

英军推测阿根廷将“超军旗”战斗机不是部署在加列戈斯(Rio Gallegos)就是在格兰德(Rio Grande)空军基地,前者在离福克兰群岛较远的北方,因此可能性较小,而后者位于阿根廷南部,离福克兰大约400英里。因此英军判断后者就是阿根廷空军携带“飞鱼”导弹的战斗机的出发基地。

有趣的是,负责格兰德空军基地防御工作的阿根廷陆战队军官曾在英军进行过交流训练,不仅知道英军作战的基本流程,更是清楚的了解SAS和SBS完成任务的能力和决心。随着战争的爆发,他精明地加强了空军基地的防御以抵御特种部队的威胁。总而言之,格兰德空军基地拥有至少一个海军陆战队旅的守卫,拥有大量的防空武器和肩扛式防空导弹。

由于不清楚阿根廷人的防御准备,英军指挥官们开始了他们的计划。在仓促的讨论之后,特种部队的突袭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在赫里福德的SAS指挥官提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也是和SAS座右铭“勇者胜”相当契合的计划:”天皇行动”(Operation Mikado),这将是一个与以色列特种部队突袭恩德培(1976年以色列总参侦察营发起的跨国人质营救行动)类似的大胆行动:两架专门改造的c - 130运输机将搭载SAS B中队在阿根廷空军基地强行降落,然后B中队队员将突袭机场,摧毁他们的飞机和导弹,并杀死其飞行员,这一切都将在下午茶之前完成!

1976年以色列千里奔袭乌干达成功解救人质,成就了一个经典的反恐怖战例,图为行动前准备阶段,黑色奔驰车用来伪装成乌干达总统阿明的座驾

这一轰轰烈烈的计划有一个小缺陷:没有人对格兰德空军基地有丝毫的了解,比如飞机停在什么地方(如果它们在那里的话),“飞鱼”导弹又被藏在什么地方,飞行员睡在什么地方,谁负责保卫基地,用什么样的装备?

对于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人能够提供足够的答案,以使这项大胆的任务取得成功。必须首先投入一支侦察巡逻队。这次侦察行动被命名为”葡萄干布丁”行动(Operation Plum Duff)。

这个行动将需要两支SAS的4人侦察巡逻小组,一个组将对格兰德进行侦察,另一个组则负责侦察北边的加列戈斯,以确保战斗机和导弹确实不在那里。

由于唯一适合执行投送任务的常规潜艇还在北边,所以潜艇投送的计划被排除在外,从智利出发陆路潜入的计划由于法律上的问题也被排除,伞降渗透的计划由于缺乏长航程的C130运输机(运输机将被用于”天皇行动”)也被否定了,最终侦察小组只能计划通过直升机投送。

但这一选择也有相当大的麻烦:直升机的航程限制和对“无敌”号航空母舰(直升机将从那里起飞)的需求,而“无敌”号必须在天亮前离开阿根廷空军的作战半径,这也意味着这将是一项单程任务(任务完成后特战队员将无法由直升机接回)。

战争结束后光荣回港的“无敌号”

由于航母被击沉这一巨大威胁摆在眼前,这项高风险的SAS任务被认为是值得尝试的。“海王”直升机和飞行员都来自846海军航空兵飞行中队,这是特混舰队唯一接受过夜间飞行训练,具备投送特种部队能力的飞行中队。虽然特混舰队启航后,他们才配发了一些夜视镜,但通过艰苦的训练和顽强的战斗意志,飞行员很快就掌握了使用夜视仪飞行的技术。从5月1日开始,飞行员们执行了多次投送SAS、SBS特种部队或者帮助特种部队再补给的任务。

在赫里福德,SAS总部最后决定将2个4人侦察组合并为一个侦察巡逻队。这个改变最终将对行动的结果产生严重后果。与之前计划的快进快出的,适合4人小组执行的隐秘侦察任务截然不同,巡逻队被迫牺牲其保密性和行动敏捷性,以及队伍的自持力,他们必须用额外的弹药和炸药代替宝贵的战斗口粮(只有四天的分量),只为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们或许将能够在不动用B中队主力突击力量的情况下摧毁目标。

将两个侦察小组合并的原因主要来自政治方面:SAS最高指挥官德拉比利艾尔(de la Billière)准将,害怕内阁因为法律上的问题不会批准”天皇行动”,因此他寄希望于8人侦察巡逻队携带适当的装备,以便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直接摧毁目标。一旦他们完成任务,士兵们就会向邻国智利撤离,而机组人员则会在中立国家着陆,然后摧毁直升机并前往当地英国领事馆。暗地里,皮诺切特(Pinochet)领导的智利对英国很友好,但出于外交上的原因,智利表面上仍然是一个中立国家。

从一开始,“葡萄干布丁”行动就受到糟糕且前后不一的计划的困扰。执行任务的B中队6分队的人员并没有参与任务计划,他们只是听取了任务简报。这直接违反了特种部队任务计划的基本原则。更糟糕的是,当时唯一可用的两份地图都是二战时期测绘的,一份来自剑桥大学图书馆,另一份则像还是从某本地图册上撕下来的,保存情况都很差。

即使是一项侦察任务,行动前也需要一些基础情报以确保行动顺利进行,然而葡萄干行动在准备阶段没有任何基础情报,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任务计划也很糟糕,但该项行动还是得到了批准。

5月15日,这个8人SAS侦察巡逻队启程前往阿森松岛。第二天,他们带上装备,乘坐C-130,空降到南大西洋冰冷、充斥着狂风暴雨的水域,然后在水中等待着被人捞起并送往“无敌”号航母。

空降到水中后,他们的作战服和装备都开始进水,因为SAS错误使用了湿式潜水服,同时各种容器的封口都没有完全到位。SBS有合适的干式潜水服,以及防水的容器,但由于两个单位之间的摩擦,SAS并没有找SBS咨询或者借用相关装备。一登上“无敌号”航母,SAS就开始疯狂的想办法把衣服和装备弄干,好在当天晚上的浓雾将行动往后推了一天。

本土的SAS队员要加入特混舰队,不得不先跳入海中再等人捞起

5月18日凌晨,一架经过特别改装的“海王”直升机载着8名重装SAS士兵和3名机组,在寒冷的夜晚起飞。头300英里,直升机以200英尺的舒适高度飞行。突然,在离着陆点大约50英里,一处明亮、诡异的光在飞行员的夜视仪中闪烁。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石油钻井平台矗立在那里,但简报中没有人提及到平台的存在。

为了不让阿根廷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直升飞机下降到离海面50英尺的高空飞行,并绕道向北。在这段计划外的绕道中,一艘在几英里外巡逻的阿根廷驱逐舰在英国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了他们,因为“海王”直升机并没有安装内部雷达告警系统,

甚至在到达阿根廷本土之前,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飞机一到陆地上空,就下降到了20英尺的高度。能见度很差。浓雾笼罩着黑暗的天空。燃料不足;绕道而行让他们宝贵的燃料储备进一步捉襟见肘。

 “海王”被迫缓慢地盘旋着,小心的在灰色的黑暗中探索者。在大雾上方飞行是不可能的,因为格兰德空军基地的雷达会立刻发现他们。直升机不得不降落。

情况是可怕的。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他们在哪里。每过一秒钟,直升机那震耳欲聋的噪音都会增加他们被发现的几率。领头的飞行员和指挥巡逻队的SAS带队上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巡逻队队长认为他们暴露了,想重新部署到紧急渗透点(第二备选渗透点)。相反,领航员争辩说,他们离预定的插入点只有几英里。至关重要的分钟过去了。

SAS上尉数年后回忆这次行动称“当时的情况遭透了,很多人对这次行动寄予厚望,但这也意味着我们要走出飞机,进入一片未知区域,而当时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甚至可能直接进入伏击圈。这真的就像是在被追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和活下来改日再战之间抉择”。


上尉在争论中占了上风,直升机飞向了紧急渗透点。

经历了一段短暂而忙乱的飞行,事实证明在浓雾中飞往备份渗透点是行不通的,飞行员认为这次行动已经取消,希望飞往智利并按计划在着陆后摧毁直升机,然而SAS有不同的想法。

上尉告诉飞行员,他要继续此次行动,只要飞行员就近找着陆点把侦察巡逻队放下就行。第一处可能的投放地点在智利境内,且距离格兰德空军基地80英里,然而上尉心意已决。

“葡萄干布丁行动”中侦察巡逻队的渗透路线

 “海王”直升机在巨大的噪声中降落,SAS士兵将他们80磅重的背包推出机舱,随后跳下飞机,建立了360度的防线,当直升机飞远,不再听到其声音后,侦察巡逻队开始了他们艰难的跋涉。

战术流程要求巡逻队只能在夜间行军,白天需要找到隐蔽处躲起来休息,因此行军的速度很慢,而巡逻队四天份的口粮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整个任务看起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在SAS,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问题,队员们依然继续推进。

无止境的长满苔藓的泥煤层,这是对那片毫无地形地貌的土地最好的描述,突击队恰恰需要在这片土地上推进。更糟糕的是,现在正是阿根廷南部声名狼藉的冬天,阳光微弱,气温长期在零度以下。

任务的进展异常的缓慢。

在多次崴脚和肌肉拉伤后,巡逻队停了下来打算休息,等待黎明的日出。在白天,上尉梳理了一下他们目前的境况。按照现在的进度,巡逻队还要2天半时间才能到达阿根廷边境,边境距离RG还有30英里。很明显4天的口粮是绝对不够的。而平坦没有任何植物的地形,让他们没有任何可替代的就地取材的食物,即使有,他们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任务简报中从未提及此项内容。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整个行动的计划是多么的草率。

就在这一天,巡逻队的其中一人身体出现了不适,虽然不是致命的,但他的病情让巡逻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局:他们可以分散开,留下三人照顾生病的士官,剩下四人继续前往RG,但这样就不得不把额外的弹药和爆破装置留下。

但这个方案很快被否定了,因为他们总共只有两份地图。巡逻队需要上级给出进一步的指示。上尉使用卫星电台联系了SAS在赫里福德的总部,简单的说明了他们目前的处境,然而当他听到上级要求他们继续执行任务的命令时却一点也不震惊。到此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一次敢死队式的任务,上级根本不指望他们能活着回去。

与此同时,直升机组把飞机飞到了指定的降落地点并按计划设法将飞机推进海里让其自沉,然而“海王”直升机似乎可靠性非常高,半天没有沉下去,不得已,机组只能将其烧毁。

后面几天,机组不得不小心的躲避搜索他们的智利军队,最终他们还是被找到了,并被送往英国大使馆。机组的被捕引发了一场外交风波。他们在一次电视采访被迫说出了事前准备好的掩护故事——机组在追踪阿根廷潜艇时迷航,不小心进入了智利领空。

阿根廷人并不傻,看到新闻后,当即确认有特种部队潜入了境内,随即加强了各处的警戒。


回到野外,5月20日晚上,巡逻队重新上路,缓慢的向边境强行。持续的低温冻雨,以及容易让人崴脚的地面,使得他们的行进速度慢的让人绝望。

当他们在白天隐蔽起来休息时,巡逻队通过地图确认他们距离RG还有40英里路程。虽然身体不适的士兵情况有所好转,但他们迅速消耗的口粮还是让情况不容乐观。巡逻队再次联系了赫里福德,请求紧急进行一次再补给。

赫里福德的回复并没有如他们所愿:他们被要求前往应急集结点,在那里SAS驻智利大使馆的联络官将会与他们接头。然而此类应急预案事前根本就没有人提及过——再一次证明了行动计划的草率,队员们陷入了迷惘。

同时,这一命令中也有一个巨大的隐患:巡逻队将与联络官在次日也就是5月22日晚接头,地点在海边公路的一座小桥上,然而老旧不适用的地图使得巡逻队指挥官不是很确定接头地点的具体方位。

距离接头只剩24小时,巡逻队只得往他们认为正确的地点推进。这个时候他们所携带的口粮已经消耗殆尽,而卫星电台也不可逆的损坏了。5月22日晚,夜幕降临,但联络官并未出现。

他们在桥边蹲守了三天三夜,最终在5月26日凌晨前夕,饿晕了的SAS上尉和另一名队员计划去附近的村子里探个究竟。把武器和携行具留在原地,他们换上平民便装走出隐蔽处,靠着9mm口径的勃朗宁大威力手枪,他们很快找到一个“愿意”搭他们一路的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到了波韦尼尔(Porvenir)小镇把他们放下,几天没刮胡子,疲惫且浑身散发着臭味的SAS队员很容易就融入到了这个世界另一端的角落,由于美元的魅力,他们迅速找到了住所,以及急需的食物。恢复精神后,他们给彭塔阿雷纳斯(Punta Arenas,智利港口城市)的英国领事馆去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官僚,从未被告知过SAS的此次行动,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建议SAS立即向智利当局投降,随后便唐突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剩下的SAS队员还需要更多的食物和衣物,上尉一行2人在镇上采购,出乎意料的,他们在镇上碰到了SAS的联络官。在谨慎的确认对方身份后,他们告诉联络官巡逻队目前的状况。5月27日晚,6名又脏又饿的SAS队员走出了隐蔽所,被车子接到了镇上。


在重新洗漱和填饱肚子后,联络官的话让他们万分震惊:行动还是要继续!

他们开始为越境进入阿根廷做准备,然而第二天命令再次改变,SAS被要求飞往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他们在圣地亚哥一处安全屋内一直待到6月8日,才重新飞回英国国内。

虽然”葡萄干布丁”行动失败了,SAS没能对格兰德空军基地实施近距离实地侦察,但是赫里福德还是决定开展下一步的”天皇行动”。SAS将要突击那个机场。


六、“天皇行动”

虽然“葡萄干布丁行动”没能收集到任何关于“飞鱼”反舰导弹和“超军旗”战斗机的位置情报,SAS在赫里福德的领导层仍然决定实施“天皇行动”。

5月25日,当SAS巡逻队在桥边瑟瑟发抖的等待联络官出现时,当“海王”直升机的机组被智利军队找到时,两架阿根廷“超军旗”战斗机使用“飞鱼”导弹再一次袭击了特混舰队,两枚“飞鱼”击中并击沉了“大西洋运输者”号货轮。

燃烧中的“大西洋运输者”号货轮

这艘货轮当时运载了供登陆部队补给使用的弹药以及“鹞”式战斗机的炸弹,而除了这些,船上最重要的物资是“威塞克斯”和“支奴干”直升机,这些飞机原本打算将登陆部队空运至福克兰群岛首府斯坦利港。由于交通工具都沉到了大西洋底,陆战队员和伞兵只能改为步行前往目的地。

一枚“飞鱼”导弹正准备挂载到“超军旗”战斗机上

 “大西洋运输者”号的沉没,使得实施“天皇行动”的必要性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5天后的5月30日,“飞鱼”和“超军旗”这一恐怖的组合又一次对英国舰艇发动了攻击,目标仍然是英军的航空母舰。这一次导弹偏离了目标直接坠入海中。英国方面预计这可能是阿根廷拥有的最后一枚“飞鱼”导弹(2枚攻击了“谢菲尔德”号、2枚攻击了“大西洋运输者”号,1枚坠入海中)。

因此,合乎逻辑的假设是,由于阿根廷已没有更多的空射型“飞鱼”导弹,而且英国在经过密集的外交游说和谨慎的黑市交易后确认了这一点,“天皇行动”已经变得没有必要。

然而,SAS并不支持这个假设。人们怀疑,SAS的高层想要一个机会,用具有历史意义的行动来进一步装饰本就充满荣誉的团史。不管怎么样,“天皇行动”将按计划进行。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计划呢。

皇家空军47飞行中队的两架C-130运输机将从阿森松岛起飞,一路向南飞行,VC-10加油机会在中途对C-130空中加油。战争爆发后,这两架C-130才接受了受油系统的改装,而飞行员进行危险的空中加油训练的时间仅有数小时。

皇家空军47飞行中队的C130,经过特殊改造,准备投入到“天皇行动”中

一旦接近福克兰群岛,运输机将绕道东福克兰岛躲避阿根廷雷达及巡航的战斗机。随后,它们将下降到50英尺高度飞完最后的380英里,一旦飞抵陆地上空,运输机将会借道智利,利用群山的遮蔽来避免格兰德空军基地雷达的探测。

进入智利领空后,飞机将急剧向右转弯,朝北飞行数英里,再经历一个急剧的右转后,它们会重新进入阿根廷领空,从西面接近格兰德空军基地。

如果一切顺利,防空雷达没有发现运输机,飞机将直接降落在格兰德,SAS士兵则会驾驶绰号“粉红豹”的陆虎突击车和摩托车扫荡整个基地。行动计划在15分钟内完成,C-130在地面保持引擎运转,只等完成攻击的SAS队员返回就立即起飞。

当然,逻辑上讲,阿根廷守军很可能攻击并摧毁地面等待中的运输机,万一发生这个情况,SAS和机组成员将四散突围,在阿根廷人的追击下逃往智利。这一切都将在晚上发生,且只能依靠一张1937年测绘的地图。

因此,“天皇行动”的概念一经提出,就收到了来自SAS各级别人员的反对。当70名B中队的SAS队员在进行攻击前的演练的阶段,这个行动的代号也被他们改称为“绝命行动”(Operation Certain Death)

不满的情绪在各个级别蔓延。

由于要在未经侦察的情况下执行突击任务,很可能损失SAS整个B中队外加两架宝贵的改装C-130,B中队的指挥官对任务的可行性提出了质疑,随后他便被SAS指挥官德拉比利艾尔撤职,换了一位更具“乐观主义精神”的军官。

尽管进行了详细的规划和各种不同的应急措施,但似乎没有人知道杀害手无寸铁的飞行员直接违反了日内瓦公约。此外,通过攻击阿根廷大陆,英国正冒着失去至关重要的媒体和外交领域斗争的危险。自4月2日阿根廷入侵以来,这场战争一直以几乎同样的激烈程度在进行。

在经过几次出发前待命后,B中队的士兵终于在6月3日收到了“天皇行动”正式取消的通知。具体原因一直未公布。

SAS内外的许多人认为,赫里福德坚持要开展“天皇行动”的主要动机,是为了通过这次大胆而鲁莽的行动来保持“SAS神话”。

从早期在北非广袤的沙漠与德国人和意大利人作战开始,这个团就取得了一些非凡的英勇事迹。对于这样一个独特的组织来说,名声就是一切——两年前电视上直播的对伊朗大使馆的袭击对一些人来说并不足够。

而随着每一次行动的成功,这个团在政治界和军界高层中的影响力都将上升。

 “在英国后方,人们认为我们是在水上行走,我们是不可战胜的,”阿兰贝尔说,他在冲突期间在D中队服役。但这种态度引起了军方内部的广泛不满。他们经常表现出的精英主义态度(与低调的SBS同胞不同)并没有为他们赢得多少粉丝。

准将伊恩·嘉丁纳(Ian Gardiner)曾在战时指挥45皇家海军陆战队的X连,他指出,“SBS熟悉两栖作战的复杂性,但SAS不是。他们似乎也不愿意听取关于寒带作战的专业意见。此外,他们习惯于只与英国的总部沟通。这些因素导致南乔治亚行动开始时几乎是灾难性的。”

然而,SAS的许多人将这种精英主义的指控归因于特种部队工作的神秘性质。根据艾伦·贝尔的说法,引起军队内部不满的原因是,“这是SAS第一次与常规部队合作。他们不知道如何使用我们。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常规部队不知道如何发挥我们的优势。如果再考虑到我们较宽松的仪容标准和花哨的装备,这就是为什么军内指责我们搞精英主义的原因。

事实上,在战争之后的SAS中并没有进行总结也很让人不解。“因为在战争期间犯了很多错误”,阿兰·贝尔解释说,“SAS的高层决定不做官方层面的战后简报。没有人喜欢炫耀他的失败。当时很多事情都出错了,但也有很多事情都进展顺利。我们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并连续质疑了几个月。然而,得到的回复总是一样的:不会有战后简报。”

人们可能会说SAS傲慢自大。甚至可能有人会指责他们蔑视别人的建议。然而,不能说他们没有发挥出他们的最大能力,SAS与他们的SBS兄弟一起,设法进一步扩大了英国特种部队的声誉。这个声誉直到今天仍在世界范围内得到敬重,也是SAS的后来者们,在中东的沙漠和山地中拼命维护的一样东西。

SAS的后来者们,在世界各地继续努力维护着前辈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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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中出现的“福克兰群岛”等字样均译自原文,不代表译者政治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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